谈戏曲本体的坚持与文学精神的再现论文

时间:2020-07-09 16:24:06 文学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谈戏曲本体的坚持与文学精神的再现论文

  我国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的《红高粱家族》思想意蕴丰富深邃,艺术创造恢宏大气,堪称中国当代文学精品, 自问世以来被影视剧、话剧、舞剧和豫剧、评剧、晋剧等戏曲剧种改编。去年,《红高粱》又被我省的一个剧种——茂腔搬上舞台。茂腔是流行于山东省潍坊、青岛、日照等地的地方戏曲,被誉为“胶东之花”。茂腔《红高粱》一经上演,便引来热议、受到好评,是一次小剧种大剧目的有益尝试,成功以新的舞台样式再现了原著的文学精神。改编名著,有其优势,因为故事被观众所熟悉,容易被接受;又有其不易,先入为主的印象,很难改变。难能可贵的是,编剧在保有小说与电影的基本情节的同时,并未简单平庸地复制,茂腔《红高粱》大胆融合了京剧、越剧、话剧等多剧种特色和重要内容,以传奇的剧情结构、感人的艺术风格和鲜明的人物性格特征, 带来与小说和电影全然不同的现场感与冲击力,撼动心魂。该剧由出嫁杀鬼、抗婚守身、高粱地野合、两心相印、罗汉救友、鬼扒人皮、民族觉醒、复仇烈火八场组成。全剧在遵循中突破,由原著中脱胎生发出更深层次的新的内容与意义。

谈戏曲本体的坚持与文学精神的再现论文

  全剧表现了高密东北乡人民英勇不屈、前赴后继,与日本侵略者展开殊死斗争的生动感人故事;蕴含着一种不屈的抗争精神,表达了一种对人权和尊严的捍卫, 一次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一种文明对野蛮的蔑视,一次弱势对强势的抗争。茂腔《红高粱》能够从浩大的文学故事中,围绕着人物关系、命运而抽离出相对完整的故事脉络,用独特的戏曲语言, 讲述一个能让观众入戏的动人故事。从中可以看出,主创们将文学故事转换为戏曲的戏剧性的能力, 也可以看出戏曲的故事性不是简单地从文学作品中节选片段的焊接,而是在此基础上,以戏曲语言和戏曲程式来组织文学结构,重新混搭、编创了一种来源于文学和脱胎于电影, 但又是一种全新创作的“新”故事形态。茂腔《红高粱》在中国戏曲深远宏大的气象中,依托于文学与电影文本的高度, 以一种回归戏曲本体的倾向出现在戏剧的舞台之上, 为当前戏曲现代戏的创作提供了诸多思考的.空间。该剧坚持了传统戏曲以程式化表演为中心的传统。

  从演员的表演来看,较多的舞台动作都是带有主观情感色彩的写意化表演,如“回门”一段,九儿的圆场、以鞭代驴等程式化的表演都增强了本剧的写意色彩,这些程式都不是生活的原态,而是按照美的原则从生活中提炼概括出来的, 有着鲜明的节奏和严整的韵律, 它绝不是僵化的仅被演员套用的动作范式。再如剧中孙虎这个角色,在“杀驴”和“扒皮”两段戏中都有大量的身段展示,尤其是“扒皮”一场在身段中融入了踉跄、抖动等动作,不仅渲染出人物内心极度恐惧的状态,而且在活用程式、创造程式方面也做出了有益的探索。该剧成功将舞美、道具与剧种、剧目特点相结合。戏曲的舞台美术, 理应是戏曲艺术表现人物和形象的重要部分,是艺术整体的有机组成,它不具备游离于整体艺术之外的独立性。一味注重舞台包装,以华丽的道具和多样的舞美堆砌出来的戏剧,不仅不美,反而冲淡了戏剧本身的魅力。《红高粱》没有使用豪华的大制作、大场面来烘托气势,没有采用绚丽的歌舞、缭绕的烟雾来烘托气氛。该剧在舞美设计上总体把握住了简约的原则,以局部之实代表整体之虚,以简代繁,以少胜多,最为重要的高粱地由略显夸张的高粱剪纸前景加可移动变换的高粱丛构成,当同样血红的灯光打起,仿佛一片真实的血红高粱铺展眼前;酒坊吸收现实中酒坊的摆设元素,抽象却也形象。种种这些,为演员们预设了极为贴切的演出背景。演员服装的设计朴素低调,简洁的上衣,宽大的裤子,选用纯棉的质地,既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又很好地烘托与贴合了演员的表演。此外,在小说向茂腔的转化过程中,该剧叙事结构发生了变化,去掉了“子孙”这个叙述者形象,而是直接以九儿、余占鳌为主人公铺设情节,这是该剧有别于其他剧种作品的独特之处。这不仅仅是茂腔对《红高粱》一剧的解释,也是对传统戏曲叙事特点的恪守。古典戏曲在由小说、话本的转换过程中,“叙事体”逐渐变成“代言体”,表演者不完全受制于作者的意志,运用各种程式语汇塑造舞台形象,观众通过戏剧作品既能体验剧作者的主观表达,更能收获表演者传递的艺术美感。“代言体”解放了演员的天性,刺激戏曲艺术行当、流派的发展和唱腔、身段技术的丰富,为观众欣赏艺术提供了更多的角度。茂腔《红高粱》去掉“子孙”也是尊重了戏曲艺术的这一规律,把“我爷爷”“我奶奶”推到舞台的中心,为两位主人公情感的、艺术的表达提供了丰富的空间。

  正是主创人员对戏曲思维的坚持, 也让观众看到了一部不一样的《红高粱》。茂腔《红高粱》的艺术创新还体现在戏曲舞蹈、民族乐器的运用及舞台灯光的设计上。导演采集挖掘山东民间原生态歌舞的精华, 对其进行变形和发展。观众能够看到一个不同于电影和小说的《红高粱》,他们在戏曲之美中得到了享受。在音乐风格上,全剧运用了笛子、箫、唢呐等民族乐器。全剧将民族器乐中的唢呐用到极致,以烘托整个戏的氛围。无论是欢快的、悲怆的、苍凉的气氛,都交给唢呐曲来完成,让唢呐吼叫、呐喊起来。茂腔《红高粱》舞台灯光的使用以表现深沉、厚重、大气、凝重、苍凉为原则,密切结合整体舞台构架样式, 于各场间营造出不同的情感、情景氛围,恰到好处地烘托出了剧情气氛。莫言先生对茂腔《红高粱》情有独钟,他认为这是在众多版本中相对较好的一部用舞台艺术阐释《红高粱》的艺术作品。他说:“导演对原著的理解很准确,把握的很好,舞台呈现也不错。”一部戏曲最重要的意义, 是在塑造了鲜活生动具有独立品格的艺术形象的基础上, 使观众获得心灵的触动和精神的提升。茂腔《红高粱》保留原著文学精神的同时,以对戏曲本体的坚持,结合茂腔的表演特点,完成了生命意识醒觉的阐释,完成了该怎样活着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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