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概念\音乐的功能与血气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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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的概念\音乐的功能与血气心知

  英文musicology(音乐学)一词出自1909年,与法文musicologie、意大利文musicologia有渊源关系①。音乐一词更古老,英文music源自法文musique、德文musik、拉丁文musica、希腊文μουζα和μουοικη τεκνη,希腊文其意为缪斯的艺术或属于缪斯的②。缪斯(Muses)是指希腊神话体系中主管文艺及天文等的九位女神,其中Euterpe擅笛,Polyhymnia擅歌,二者被奉为音乐女神③。今music则专指音乐艺术④。
  音乐是声响(sounds)的组织、构造艺术(art),声响感知依赖于听觉官能,声响则产生自器物震动⑤。依声源分类,音乐今被分称为声乐、器乐;而中文常用的“音乐”一词,其音、乐二字恰是分别指今声乐、器乐。考诸文字,“音”本指口声,后指歌唱或歌声,再后又泛指一切声响;“乐”本为建鼓(樂/
  / / / / / ,悬铃或不悬铃)⑥,后指乐器奏鸣(含所奏之曲)或综合性歌舞活动,并基此衍生愉悦、快乐、和乐等语义。
  
  一、音乐感血气与宣志
  
  “乐”字有一为人所熟知的义项就是愉悦、快乐意,《礼记·乐记》也有这种用法。“乐”何以由象建鼓形演变为奏鸣、歌舞并有愉悦、快乐意呢?因为“鼓不预五音而为五音主”、“鼓所以检乐,为群音之长也”、“建鼓,为众乐之节”⑦。鼓有统率群声、号令群民的节奏作用,而这种作用实本于鼓声如雷一样的振奋人血气之功能,此《黄帝内经》所谓“雷气通于心”,《乐记》则谓“鼓之声欢,欢以立动,动以进众”。击鼓而舞是先民的生活常态,尤其在大型群体聚会上,故至今仍有“鼓舞”、“鼓舞人心”等词(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击缶而歌”击的依然是鼓,外形仿曾侯乙墓铜冰鉴而已)。
  魏末康《声无哀乐论》⑧与19世纪奥地利汉斯立克《论音乐的美》⑨一样,认为声响自身无情感内容(质),它只有舒疾形式(文)与感人静的功效。人的知觉或血气、情感是能被刺激而产生或显现的,故康说:“静者,声之功也;哀乐者,情之主也。”“舒疾—静—哀乐”的连接实在声响的舒疾静与人血气生命律动之舒疾静的交感,而血气生命律动之静自然关联人的情感或情绪,故“静—哀乐”完全是“刺激—反应”的“物理→生理→心理”过程,孔颖达疏《乐记》“心物交感论”谓“物来感己心,遂应之念虑兴动”。
  这个“心物交感”过程决定了特定的音乐构成、音乐形式(声响)能激发特定的“物理→生理→心理”效应,加之人精神意识的“积”与“思”(《乐动声仪》)⑩,故音乐催发的心理效果是丰富的,是具体而纵深的。反之,一个人的心理、生理势能同样可通过参与特定节律的音乐活动来宣泄或释放,故康说“歌以叙志、舞以宣情”。为何年轻人或尤其活跃的年轻人喜欢参与激烈动感的音乐活动,喜欢参与节奏明显和抒情直率的歌唱活动,这其实是因声响效应下“血气—心知”、“生理—心理”的交感机制。
  故而,时尚的通俗音乐或动感歌舞自有它存在的价值,自有它依附的人群。这种音乐对于宣泄、释放人旺盛血气下的心理、生理紧张有正面功能,它可以促进人的心理、生理平衡,有利于缓解人尤其是年轻人身心内的高位生理势能、心理势能,“以平其心、以畅其志”(《通典》卷一四一),“和悦性情、畅通血气”(《太和正音谱》)。而年轻人生理、心理实现平和畅达,这对于他(她)自身及社会的安宁与幸福都是有促进效应的。
  
  二、音乐化情性与归和
  
  音乐不仅有直接促进人亢奋型“心理—生理”势能获得宣泄释放或激发产生的功能,而且简单血气心理功能外还有更丰富、更细腻的心理功能,这个功能不是简单的宣泄或激发,而是像染、熏陶、濡沫一样渐渐地化人意识,化人情性,完成一种内化型的心理意识塑造。当然,这个塑造过程完全依赖于具体而丰富的音乐刺激(感知),且一个良好品质的心理塑造又完全依赖于一种良好构成或良好形式的音乐。
  血气是心知(精神)的基础,孔颖达疏《乐记》“血气心知”范畴时说:“人由血气而有心知,故血气心知连言之。”生命的健康常态是血气运行的平和有规律,而不是持续的、无节制的激烈或亢奋。故与认识到前述感血气、宣情志这一基本功能相比,中国古代哲人更深刻地认识到了音乐于塑造人良好心理品质的涵养功能,而且比前者更加重视这一功能或价值。故《乐记》等儒家经学论音乐总是强调是“乐”塑造心理人格的价值或功能:“先王之制礼乐也,非以极口腹耳目之欲也,将以教民平好恶而反人道之正也。”
  “夫声乐之入人也深,其化人也速,故先王谨为之文”(《荀子·乐论》)。“故音乐者,所以动荡血脉、通流精神而和正心也。”(《史记·乐书》)孔颖达疏《乐记》曰:“善乐感人则人化之为善,恶乐感人则人随之为恶,是乐出于人而还感人,犹如雨出于山而还雨山、火出于木而还燔木。”{11}人创作、演奏的音乐是出自于人心与人为,但音乐反过来又可塑造人心以及人心指令的行为。而古典音乐的功能或魅力,就多不在直接感发、宣泄人亢奋性的血气心理,而在获得血气心理的超越,达到平和、宁静、恬淡、丰富、优美的身心愉悦与健康。
  罗马哲人波爱修斯说音乐和谐一在声响和谐,二在身心和谐,三在宇宙和谐{12}。《乐记》则有云:“发以声音,而文以琴瑟,动以干戚,饰以羽,从以箫管,奋至德之光,动四气之和,以著万物之理。是故清明象天,广大象地,终始象四时,周还象风雨,五色成文而不乱,八风从律而不奸,百度得数而有常,小大相成,终始相生,倡和清浊,迭相为经。故乐行而伦清,礼修而行成,耳目聪明,血气和平,移风易俗,天下皆宁。”此正所谓尚和之“德音”:“德者,性之端也;乐者,德之华也”;“礼乐皆得,谓之有德,德者得也”。
  
  三、音乐养个人之趣味
  
  “和”是追求,但音乐参与的起点未必是“和”而是个性化的具体趣味。梁启超说:“凡人必常常生活于趣味之中,生活才有价值。若哭丧着脸挨过几十年,那么生命便成为沙漠,要来何用?”{13}(第4013页)又言:“趣味是生活的原动力,趣味丧掉,生活便成了无意义。”(第3963页)无注意力的趣味化集中,所谓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常常导致人精神游离、恍惚、颓废,导致精神、心理疾病,乃至人体健康受损,此中医所谓“神散”之害。故孔子教导说:“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论语·阳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