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时期华核的史学批评观探析

时间:2020-11-01 16:38:38 历史学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三国时期华核的史学批评观探析

  关于三国时期的史学材料的亡佚和分散,致使学界关注较少。三国吴人华核还有可以考究的事迹,下面就让我们一起从论文范文中来看看他的相关事迹吧。

  引言

  关于三国时期的史学,人们关注较少,材料的亡佚和分散是其重要原因。近读《三国志·吴书》,知韦曜、薛莹、华核等①,实为吴国历史上的一史家群体,尚有可考之事迹,而华核的史学批评思想②,尤其值得关注。

  华核,字永先,自孙权到孙皓,四朝为官。作为史官,他多次参与国史撰修。《三国志》卷六五《华核传》记,吴国第二代君主孙亮即位时,华核被召修国史。末代君主孙皓在位时,华核迁东观令,领右国史。作为朝臣,华核多次上疏谏言。

  现今可见的华核的言论,收于严可均《全三国文》[1]《全三国文》,1448-1451中。《隋书·经籍志》载,“有东观令华核集五卷,录一卷,亡”[2]卷三五《经籍四》,1060.《旧唐书·经籍志》载,“华核集三卷”[3]卷四七《经籍下》,2058.《新唐书·艺文志》载,“华核集五卷”[4]卷六〇《艺文四》,1580.

  《全三国文》收录华核十一篇文字,其中举荐陆胤、陆祎、楼玄、薛莹、韦曜有五篇,上表进谏有四篇,另有一篇《车赋》,一篇《奉敕草对》,可见《三国志》中所言“核前后陈便宜,及贡荐良能,解释罪过,书百余上,皆有补益,文多不悉载”[5]卷六五《华核传》,1469一。说确实为真。华核所荐“良能”之中,韦曜和薛莹与国史撰修关系密切。孙亮时,华核曾与二人共事撰修吴史。在韦曜和薛莹陷入危难时,华核上疏孙皓,力保二人继续撰修国史。

  华核的言论着述“多不悉载”,实为一憾事,但据现存资料,特别是据华核为国史撰修举荐贤能的奏疏,能够明确地勾勒出华核修史活动的轨迹,看出他较为丰富的史学批评思想。华核重视史学,他的上疏虽然不是直接论史书、史家、史学而撰写的专文,但实际上却表现出他的史学思想。从史学批评史来看,华核的史学批评思想在中国古代史学批评发展过程中,表现出承上启下的特点。

  华核的史学批评思想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即对历史上有成就的史家及其撰述的称赞,对当世史学人才的关注,以及对撰修本朝国史的重视。

  一、盛赞马、班的史学成就

  三国承续两汉之后,两汉时期是中国史学发展的奠基时期,正史的创立是这一时期的突出成就。西汉司马迁的《史记》、东汉班固的《汉书》是史学史上具有开创性意义及深远影响的着作,马、班的史学成就受到后代撰史者重视,成为史学批评所关注的内容。华核的史学批评思想首先表现为对司马迁和班固的评价。

  华核高度评价司马迁和班固的撰述才能和二人的着作。他在上疏中讲道:“汉时司马迁、班固,咸命世大才,所撰精妙,与六经俱传。”[5]卷五三《薛综附薛莹传》,1256这里“命世大才”是指马、班具备成就时代意义事业的才华,而二人的着作之妙可以与六经一同流传。经学,尤其是两汉经学,在当时思想领域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华核此处强调马、班二人的着作同“六经”一起流传下来,可见两部史着的重要性,他认为《史记》《汉书》居于史学着作的典范地位,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华核对马、班史学成就的称赞也表现出他对经史关系的认识。唐人殷侑提出,《史记》《汉书》等正史“旨义详明,惩恶劝善,亚于六经,堪为代教”[6]卷七五七《请试史学奏》,7855,认为二书亚于六经。在他之前,人们大多是从文献分类的角度来看《史记》《汉书》同六经的关系的。而华核对六经和史着的区分,不同于《汉书·艺文志》中班固将《史记》附于“春秋”之后的做法。一般认为,西晋荀勖的《中经新簿》将史书从“春秋”类分出,开始用甲、乙、丙、丁四部分类,在此之前,魏国秘书郎郑默所着的载有分类方法的《中经簿》却已遗佚,并不可见。由华核的上疏可知,至少在三国时期吴国孙皓时,时人已经将六经和司马迁、班固的着作区别看待了。

  除了肯定司马迁和班固的“命世大才”外,华核称赞司马迁具有“良史之才”,班固《汉书》“文辞典雅”[5]卷六五《韦曜传》,1464.韦曜曾同华核一起撰修国史。孙皓时,韦曜因事被投入狱中,这时华核以司马迁的经历同韦曜的经历相类,上疏孙皓救韦曜。他讲道,司马迁为李陵游说而受牵连获罪,但“汉武帝以迁有良史之才,欲使毕成所撰,忍不加诛,书卒成立,垂之无穷”[5]卷六五《韦曜传》,1463.

  在这里,华核认为汉武帝爱惜司马迁的“良史之才”,为了使他完成史书撰述,才免其死罪。司马迁《史记》撰成后,影响深远。华核无疑是希望以汉武帝爱惜司马迁“良史之才”一事为例,劝说孙皓重新重视韦曜的史才,重视一部优秀史书的重大作用,来免去韦曜的罪责。

  然而,华核对司马迁着《史记》的看法显然同司马迁自己的看法是不同的。司马迁在“遭李陵之祸,幽于缧绁”时感叹《周易》《春秋》《离骚》等传世着作的撰述,“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来者”,因此他“卒述陶唐以来,至于麟止,自黄帝始”[7]卷一三〇《太史公自序》,3300,成就了《史记》这部伟大的着作。这样看来,司马迁是因为受到极刑,内心情感郁积却又不能忘记对父亲的承诺,从而发愤作《史记》。这也是《史记》曾被人称为“谤书”的原因之一,如卫宏《汉书旧仪注》言“有怨言”[7]卷一三〇《太史公自序》注一六,3321,班固言“以身陷刑之故,反微文刺讥,贬损当世”[8]卷四八《典引》,682,王允言“昔武帝不杀司马迁,使作谤书,流于后世”[9]卷六〇下《蔡邕列传》,2006,等等。

  后来亦有三国魏人王肃、清代学者钱大昕、赵翼、王鸣盛等对“谤书”之说进行反驳。司马迁在李陵之事以前已经开始撰写《史记》,后因此事受到牵连,被汉武帝处以腐刑,而非诛杀。试想受刑之后司马迁心中应是有不平之情的,他满腹抱负却无法全部实现,倾尽所有心血撰写《史记》,《史记》千古流传的原因之一,也正是因为其中饱含着司马迁强烈的感情。而汉武帝当时不杀司马迁的本意,与司马迁此前已经开始的《史记》撰述也应有一定的关系。这样看来,华核的`论述强调汉武帝在《史记》撰述中的重要作用,是有一定意义的,这也是针对孙皓对韦曜态度的实际情况所作的机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