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效管理切记克服单纯绩效主义

发布时间:2017-09-07 编辑:lqy

  绩效管理是“圣杯”还是“鸡肋”,业界至今仍然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然而,绩效管理似乎不可替代的工具意义在我们身边总是挥之不去。在这方面,西汉名著《淮南子》“人间训”所作的分析颇为透彻,有助于我们在绩效管理中克服单纯绩效主义的模糊认识。

  一、绩效考核有例外

  绩效管理虽然是现代企业的管理工具,但是绩效问题古已有之,商鞅变法中奖励耕战,强调“劳大者其禄厚,功多者其爵尊”,就是以我们现在所说的绩效为根据。汉代以来,把这种做法归之于阀阅制度。阀阅之“阀”,指的就是功绩,作为一种考核制度非常严格,而且日益完备。但是在实践中也出现了一些问题,著成于西汉的《淮南子》一书对此提出了质疑。

  《淮南子》在“人间训”一卷中列举了历史上诸多在论功行赏中被例外安排的情况:第一种情况是“或无功而先举,或有功而后赏”,即没有功劳却优先得到荐举,有功劳者在赏赐上却靠后。第二种情况是“有罪而可赏也,或有功而可罪也”,即有罪过却得到嘉奖,有功绩却引来责罚。第三种情况是“或说听计当,而身疏;或言不用、计不行而益亲”,即追求绩效的意见被采纳,而且计谋恰当,但策划者反而被疏远;提出的建议与绩效无关,而且当下行不通,但建言者照样可以被君王敬为上宾。在每一种情况中,都有一些著名的案例。

  比如战国时期魏国的西门豹治理邺县时,按照当时官方的考核指标来看,业绩就相当差:官仓里没有积蓄的粮食,兵库里没有兵械存放,财政收入不仅没有什么增长,甚至账本都不好看。这在有关部门的考核中就排不上名次,难免有人会在魏文侯面前议论西门豹的过失。魏文侯就决定到邺县考察。他看到的现象果然和人们议论的相一致,于是要求西门豹当面述职。西门豹解释说:只有亡国之君才会不顾老百姓的疾苦,只顾府库充足;我认为你魏文侯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就将粮食、兵器、钱财都积贮在民间,召之即来。为了验证这一说法,西门豹登上城楼击鼓,第一阵鼓声结束,百姓纷纷披挂铠甲,手持兵器从家里出来;第二阵鼓声结束,又有许多百姓人背车载,将粮食纷纷运到。按照《淮南子》的观点,这种“罪过”反而应当嘉奖才是。

  反过来说,《淮南子》认为,那些不注意生息规律、杀鸡取卵、拼凑数字,在绩效指标上很突出的地方不仅不应当鼓励,还应当追究那里管理者的责任。同样是在魏文侯统治下,有个叫做解扁的人担任魏东部边境官员后,年终上报账目,地方财政收入增长了三倍,主管财政的官员提请魏文侯予以嘉奖。魏文侯问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主管官员解释道:“解扁下令百姓冬天砍伐树木,积存到来年春天,再从河道运出去卖掉,积聚了不少钱财。”魏文侯斥责道:“老百姓春天辛勤耕种,夏天更不得空闲,秋天又忙着收割敛藏,冬天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是不能扰民的。你解扁却在冬天增加劳役,伐木积贮树木,春天不顾耕种繁忙而抽人去运木头,让老百姓一年到头疲惫不堪。官府里的收入增加了三倍,可老百姓靠什么过日子?”

  二、须防当期苟合

  其实,在掌控了一定资源的情况下,如果不择手段,在一定的时间段拼凑一定的绩效并不困难。即使管理者获得绩效的愿望是好的,而良好的愿望与绩效数字之间也存在着内涵与形式的差异,有可能难以两全。况且下级所处的立场与上级有所不同,获得绩效的动机容易出现差异,有可能与管理者的初衷相背离,需要管理者在绩效数据面前弄清楚数字背后的实际效用,切忌轻信。

  《淮南子》中列举出这么多例外的背后有什么普遍意义呢?“要略”卷指出了其中的要旨:这是为了“观祸福之变,察利害之反,钻脉得失之迹,标举终始之坛也”,即为了帮助人们观察祸福的变化,考察利害的正反演变;通过事物的脉络研究得失踪迹,进一步认识事物开始与终结的更替关系。所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对于当期绩效的把握也是一样。当然,这并不是说当期的绩效不重要,而是说管理者应当防止有人投机取巧,以免被投己所好者所利用。即使绩效数据是真实的,也不可忘乎所以,以为从此就可以弹冠相庆,因为利弊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在《淮南子》看来,信义也是一种资源,类似于我们今天所说的软实力。《淮南子》举了晋文公在城濮之战后“赏有功者”的例子,说明“一时之权”与“万世之利”之间的轻重关系,指出后者更为重要。这里涉及到子犯与雍季两个谋臣的故事。子犯主张在争战中可以“不厌诈伪”,但雍季并不认同,他认为:放火来焚烧山林,尽管暂时能打获到很多野兽,但是最终会走到无兽可猎的地步;用欺诈手段对付人,虽然一时能获得很多利益,但到最后一定会无利可图,所以不可诈伪。晋文公评判道:“咎犯之言,一时之权也。雍季之言,万世之利也。”所以他先奖励的是雍季,把对健康价值导向的激励看得比具体绩效的论功行赏更重。

  健康价值导向虽然“虚”,但意义更大;具体绩效虽然实惠,毕竟是暂时的、局部的,和全局的长久的利益比起来,意义小了许多,且获得的过程往往也具有一定的偶然性。管理者绝不可因小失大,以免在解决了一个问题后,导致更严重问题的发生。既然价值导向与具体绩效有区别,那么在论功行赏时就应当注意在强调一方时对另一方的伤害,尤其是不能以具体绩效伤害健康的价值导向,否则就是一种苟合。苟合是双向的,一方面是管理者对绩效特别偏好,就会出现被管理者投其所好的苟合;另一方面是管理者为了安抚被管理者,迎合贪功获利的诉求,放弃原则的苟合。两方面的结合,就是相互利用。这往往是有利则合无利则分,不具有可持续性。

  三、风物长宜放眼量

  《淮南子》在提出“贤主不苟得,忠臣不苟利”的主张后,举了一个“忠臣不苟利”的例子:秦国偷袭郑国,郑国有个商人叫弦高的,设计吓退了秦兵。郑国的国君奖赏弦高,弦高却推辞了,理由是:“如果我因欺诈而得到奖赏,那么郑国原本的信义原则就要受到败坏。一个国家的治理无信义原则,就会败坏整个风气习俗。”这个故事实际上是说给有“荀得”之念的管理者们听的,至今对我们仍有很大的启发意义。这种启发具体体现为以下三个方面:首先,在获得绩效的途径上要遵循创新规律,不能以一时的成败论英雄。《淮南子》写作的年代是农业社会,基本上是靠天吃饭,所以那时候的劳动是遵从天道,效法自然;但自然界也有灾变,这时候就不能以一时的挫折论英雄。同样,在社会生活中也会有人祸。商鞅遭到肢解,李斯遭到车裂,他们创造的业绩、个人结局、历史评价在时间点上就是错位的。由此可以看出,一时一地的评价显然有局限性。在知识经济的生产中,也有通过“寻租”与“创新”获得业绩的区别。经理人对资源的调配既可用于勾结官僚政客以寻租,又可用于技术和制度的创新,如何选择一般取决于哪一类活动回报率更高,因此在绩效的获得上并非可以直接看到实际的努力,由于创新往往会出现较长的周期,难免会出现失败,所以对于负责任的企业家来说,既然鼓励创新,就切记不应当短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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