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及其背后的国家命运》第一章 解析“中国哲

时间:2020-10-09 12:19:57 哲学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及其背后的国家命运》第一章 解析“中国哲

一 引论 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完全是一个学术伪问题,它在学术内部无法解决。而且作为一个问题,其隐匿的问题境域不是学术,而是中华民族的命运。无论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在学术意义上是真问题还是伪问题,它都是一个重大问题。它直接崭露中国哲学的存在根据。中国哲学是中国被迫遭遇西方碰撞出的一系列后果之一,其存在根据问题,是中国哲学作为中西碰撞的文化派生物特有的根据问题。我坚持该问题有极大的讨论必要,如果不讨论,连它成为学术伪问题的可能性也被遮蔽了。而有关问题的讨论的最大昏暗之处在于:基本上都把合法性问题当作了一个现代意义的学术问题,有意无意、或隐或显地遗忘了学术背后的国家命运也即近代以来中国的历史遭遇这个真问题,并对国家命运的变迁导致学术的变迁和国家命运在学术中的曲折呈现缺乏足够重视。关于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有三种发问方式:中国哲学是否合法?中国哲学是否正当?中国有无哲学?三种发问都在发问之前就预设了有一种客观标准存在。“中国哲学是否合法?”这种发问预设了标准的哲学的客观存在。这种发问的逻辑和“你的行为是否合法?”这种发问一样,一定预设了法的客观存在。“中国哲学是否正当?”这种发问预设了正当性的客观存在,正当性就是标准,也就是标准的哲学或者哲学的标准。这种发问的逻辑也和“你的行为是否正当?”这种发问一样。同样,“中国有无哲学?”这种发问也预设了标准的哲学的客观存在。这种发问的逻辑和“日本有无大熊猫?”这种发问一样。“日本有无大熊猫?”这种发问,一定在发问之前预设了大熊猫的标准,这个标准表现在大熊猫有确定的属性,确定的属性通过定义而获得。然后,根据已经确定的属性在日本寻找某种动物,若有某种动物符合大熊猫的属性,则日本有大熊猫;若没有一种动物符合大熊猫的属性,则日本没有大熊猫。是故,三种发问方式都一定回到一个前提性问题:哲学是什么?或者说:哲学的标准是什么?由于三种发问方式都在发问之前预设了有一种标准的哲学客观存在,并且都一定会通过“哲学是什么?”这种发问方式来明确这个标准,然后才可能从这个问题出发进一步讨论中国有无哲学,所以,三种发问的蕴涵的逻辑起点和推理思路是一致的,三个发问实即一种发问,解决其中任一问题就是解决三个问题。本文的讨论,完全撇开“哲学是什么”这个问题,撇开根据哲学的定义来讨论中国哲学是否合法的讨论方式。我认为这样的讨论永远是一笔糊涂帐。从“哲学是什么”出发来讨论中国哲学的合法性问题,其基本思路是这样的。首先通过对哲学进行定义,获得哲学的属性a、b、c……至于各家各派定义出的属性是否一致,在这个思路中毫不重要。第二,以哲学的属性为参照,对道学进行分解,获得道学的属性。第三,把哲学与道学进行比较,准确地说是类比,若二者之属性相合,则中国哲学合法,中国有哲学;若不合,则中国哲学不合法,中国无哲学。这种思路的三个环节都没有什么逻辑可言,既无归纳,也无演绎。而在第三环,则存在一种逻辑:类别推理。但是,类比推理很不可靠。如果按照完全相同的思路,不管哲学的定义是什么,我们都可以在第二环和第三环上得到完全相反的结论。若设定哲学的属性是a、b、c,那么,我们既可以在道学中找出与之相同或者相似的属性,也可以找出与之相反或者不同的属性。因此这种思路的最终结果都是糊涂帐。(参见第二章之五和之六之5。关于这种思路的迷误,详付另文。)因此本文绕开“哲学是什么”这个问题,回到此问题之前来展开讨论。虽然哲学是什么并不要紧,但本文仍然需要在以下的.角度严格区分三个概念:道学、哲学和中国哲学。道学就是道学,它自行规定自身,自行说明自身。“道学”是承载道统的学术。何谓道统?就源流看,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孔是其主脉,诸子百家是其流裔。对于承载道统的学术,也许道学这一命名比经学、义理学更好。哲学就是(西方)哲学,也是自行规定、自行说明的。但是,中国哲学不是自行规定,而是指五四前后以来用哲学对道学进行重新解释的产物。道学和哲学都没有合法性问题,因为二者自身就是自身的标准,根本无需去符合某一标准。但是,中国哲学的确有一个合法性问题。作为用哲学重新解释道学的产物,中国哲学面对的诸多质疑的焦点聚集在:用哲学解释道学,是否合法?在讨论方法上,本文既采用了道学的方法和文献,也采用了西方的方法和文献。这是否与本文对中国哲学用哲学解释道学的质疑自相矛盾?不。为什么?因为对中国哲学的建构方式的研究,对中西比较哲学的研究等等,本身不是一个道学问题。这些问题乃是新问题。新问题不仅因为它在历史时间上后于其他旧问题,更因为它的问题境域与旧问题不同。本文所讨论的问题,在根本处讲,是近代以降中华民族遭遇亘古未有之大变局也即遭遇西方的全面侵略而引发的民族生存问题。民族生存问题的产生有一个基本的事实前提:中国文明面前出现了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却又异常强大的敌人即西方文明。不同的问题境域导致不同的问题,从而使中国不得不面对诸如此类的问题:中国如何面对西方的武力侵略?[1]随着武力侵略的益加深入和广泛,中国还不得不面对前所未有的问题:中国如何面对西方的政治侵略和文化侵略?近代历史的基本问题和问题境域几乎都是古人没有面对的,因此在事实上而不是在逻辑上,古人缺乏相关的系统理论。与此不同的是,西方文明曾经几次与其他强大的文明冲突和交锋,并且在西方近代以来,西方内部确立了民族国家体系,体系内部的纷争和体系的对外侵略和扩张,使西方诸国不但相互把体系内部的他方作为自己的生存问题来处理,而且使这个体系把体系外部(如与西方相对的东方,与欧洲相对的非洲、亚洲以及美洲)作为自己的生存问题来处理,从而使西方在处理国际关系和文明际关系方面具有比较丰富的历史经验,并在事实上而不是在逻辑上具有相当的理论积淀。对于中国而言,国际关系和文明际关系作为多者(“际”)之间的问题,几乎成为近代以来的中国首先必须面对的生存问题。而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的产生境域的因缘之一,就是国际关系和文明际关系。所以,面对新问题,就不必回避来自西方的相关新理论或者新方法。本文的讨论,首先清理中国哲学的特征及其内在矛盾;然后在更基础的层面清理中国哲学的非法性和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的学术伪问题性质;再后,揭示中国哲学背后的国家命运这个真问题,并在国家命运之走向中消解学术伪问题。二 “中国哲学”概念中的“中国”和“哲学”“中国哲学”作为一个概念,是由两个概念组合而成。“中国”一词虽然仍然是中国旧有的词汇,但此“中国”与历史上的“中国”不完全相同,它是“大清帝国”[2]遭遇西方列强后形成的自我意识,即民族国家意识。哲学(philosophy)本是西方之物,它如何来到了中国?哲学是中国人在“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根本思路下向西方学习而引进的。中国人借道日本向西取经,从而有了哲学。[3]中国人搬回家的哲学,究竟是什么呢?它与道学的关系是不是相互并列呢?二者的关系有许多乖张(详见后文)。这里首先需要谈到的是,中国人引进的哲学,不是与道学并列的东西,而是一种如何(how)行为的方法。把哲学作为方法,诚如冯友兰所言:
中国需要现代化,哲学也需要现代化。现代化的中国哲学,并不是凭空创造一个新的中国哲学,那是不可能的。新的现代化的中国哲学,只能是用近代逻辑学的成就,分析中国传统哲学中的概念,使那些似乎是含混不清的概念明确起来,这就是“接着讲”和“照着讲”的分别。[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