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五代词人冯延巳的感情境界

时间:2021-03-21 19:56:52 文学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唐五代词人冯延巳的感情境界

  作为南唐词人,冯延巳对晏殊和欧阳修词的风格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下面是小编搜集整理的一篇关于词人冯延巳感情境界探究的论文范文,欢迎阅读参考。

  冯延巳在唐五代词人中别具一格,“秾艳如飞卿,清丽如端己,超脱如后主,均与之不同家数”,承启花间情调,又开北宋一代风气。本文即立足文本,从三个方面论述冯词的感情境界。

  一、堂庑特大的意蕴

  冯延巳作为出仕的词人,与李璟交好,曾陷朋党争伐之中,历来诸家对其人品褒贬不一。时值南唐,词尚未摆脱艳科,仍为歌楼楚馆吟风弄月之作,然王国维称“冯正中词虽不失五代风格,而堂庑特大”,虽然描写的内容仍为相思离恨,风月情浓,但展现出更为扩大化的规模、内容,且试图在千篇一律的 艳中展现词人的心境意蕴。

  冯词中有别于他人的生命体验和人生感悟,更多的在与温庭筠、韦庄词的对比中展现出来。《人间词话》中称“温飞卿之词,句秀也。韦端己之词,骨秀也”,冯延巳在此基础上推陈出新,有别于温庭筠对容貌服饰的刻画,也模糊了韦庄的具体事件,而是将长存心中无以名状的哀婉之情托言于多首词内,扩大了词的意蕴,给读者以丰富的想象空间。如《蝶恋花·六曲阑干偎碧树》: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

  此词互见于晏殊、欧阳修作品中,但陈廷焯认为其“雅秀工丽,是欧公之祖”,词品在欧公之上。

  《蝶恋花》一曲在这之后几成绝响。此首词将情绪寄于寓景色之中,抒发无限春愁。上阕春意正浓,惠风和煦,虽未着一言,读者也能随着抒情主人公的视角看到阑干内柳丝舒展,尽显轻柔;听到阑干外筝声悠扬,却不知何人弹奏,只见梁上双飞燕穿堂而过,更显词人形单影只,流连光景中忧思难以排解。

  而这种凄清之情在下阕更展现得淋漓尽致:一霎烟雨过后花残柳絮落,惜花之心由此而起,还没来得及排遣,浓觉美梦正酣,却又被黄莺惊残,恼怒之意与惆怅之情尽显。

  全词并没有完整的情节,也没有运用典故,幽深细微的情意融于日常可见之景中,在扩大化的感情境界中展现出词的感发力量,不再用具体的事件束缚情感的抒发,而是放在更为广阔的堂庑之内,展现个体的感情境界。

  二、幽咽惝恍的情感

  冯延巳词语言清丽而思量深远,最能代表其风格的当属十四首《鹊踏枝》,蔡嵩云《柯亭词论》中称其“郁伊惝恍,究莫测其意恉。刘融斋谓其词流连光景,惆怅自怜”.惝恍即为模糊不清,恍惚之意,无法推断出他确切描写什么事件。很多评论家也认为冯延巳的很多作品均是春日端居,见到景物心有所悟吟咏而成,无关寄托之意。这便是他感情境界最与众不同之处。这些可群可怨之言所暗含的感情有着内在的相似性。

  王国维《人间词话》中称:“正中词品,若欲于之词句中求之,则‘和泪试严妆',殆近之欤?”“和泪”即含着泪,这是压抑沉痛的感情,同时又不肯放弃,独自静坐,努力描摹新妆。这般“对镜帖花黄”并非有特定的人欣赏,更像是自己对人生的不懈追求,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在过程中展现心境,这正是冯延巳词悲剧意味的.概括,也是其感情境界的体现。这从他最负盛名的《鹊踏枝·谁道闲情抛弃久》中可见一斑:

  谁道闲情抛弃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首句以问句起,更表达出内心的沉痛,仿佛思量已久后情感的骤然喷发。所谓闲情,便是闲散之时萌发的难以言明的感情,并非由具体事件引发,而是纠缠于内心长存不去的。他者也曾致力抛弃,却在春时依旧感到纷乱如云的惆怅。为了摆脱难言的境地,日日在花前醉酒,放任酩酊。“不辞镜里朱颜瘦”一句则最能体现冯延巳“和泪试严妆”的词品。“朱颜瘦”是指人憔悴,生命体有所折损,但词人却将感情全部投入其中而不后悔。这并非单纯的伤春之情,而是郁结幽咽的感情的宣泄,又带着迷茫的思虑。下阕转而写景,又见柳树这一意象。冯延巳词中常见烟柳画桥等意象,和花间词相比并无突出之处,但柳丝绵长似烟雾将新愁笼罩,足见是新绿引发新愁。最后两句更是营造了萧瑟的场景,这里的桥不再是韦庄“骑马倚斜桥”的那种繁盛,而是独自伫立冷风吹过之地,所见所感无不凄凉。

  这便是冯延巳作品“意余于词,体用兼备,不当作艳词”之处。他所表达的感情在词中所描述的场景、事件之外,不可如数道来,而感情的复杂难以捉摸,更使得他的词艺术价值提高,不当作普通的艳词传诵。词人不断与自己的内心抗争,花前醉酒,独立小楼,沉溺在盘旋郁结的感情之内,这正是他感情境界的精髓所在。

  三、轻灵俊美的姿态

  作为南唐词人,冯延巳“上翼二主,下启晏欧”,对晏殊和欧阳修词的风格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如他的《抛球乐·酒罢歌馀兴未阑》:酒罢歌馀兴未阑,小桥流水共盘桓。波摇梅蕊伤心白,风入罗衣贴体寒。且莫思归去,须尽笙歌此夕欢。

  这是冯延巳《抛球乐》组词的第二首。俞陛云说“前三首听歌对月,纪欢愉之情”.此首诗语言平白晓畅,姿态轻盈柔美,这在冯延巳作品中是不多见的。

  酒席已到尾声,但兴致正浓,“兴未阑”方能引出后文所写之物“.波摇梅蕊伤心白”易令人想到“北枝梅蕊犯寒开,南浦波纹如酒绿”(《玉楼春·雪云乍变春云簇》)。寒风和着冷调的白色,使得如此良宵笙歌散尽后略显凄凉,随着寒风摇荡的不只是梅蕊,更是作者的心境。但后句话锋一转,劝客不要去想归去之后的情景,不必深究之后到底有怎样的失落之意,只管把握当下的欢愉,情感类似韦庄《菩萨蛮》中的“劝君今夜须沉醉,樽前莫话明朝事”.这正是冯延巳的情感被酒宴触动后全身心投入其中的热切感动之情,在痛苦面前强力负荷着,又通过描写眼前之景,以情为辅,用轻灵的姿态传递瞬间的情思,而不是一味地沉溺于痛苦中难以自拔。这便是晏殊所学的“俊”之要领,也是冯词感情境界的又一体现。

  综上所述,冯延巳最有别于花间词人的独具特色便是他的感情境界。他不单依靠华丽辞藻和秾艳精致的物件来抒发情绪,更善于通过某一触发点来描写整个“不得解脱的一种循环的、固执的、缠绵的感情心态”.他的作品扩大了词的内容,加深了幽咽惝恍的情感,展现了俊逸洒脱的姿态,千百年来不断传递给读者美感和联想,并能使读者在特定情感时期与之达成共鸣,故不失为上品佳作。

  参考文献:

  [1]叶嘉莹.宋词十七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2]龙榆生.宋名家词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3]陈廷焯.雨斋词话[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

  [4]王国维.间词话[M].北京:中华书局,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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