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黜百家”的“过程”说不出自司马光吗?-同管怀伦教授商榷

时间:2020-08-26 14:44:58 文学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罢黜百家”的“过程”说不出自司马光吗?-同管怀伦教授商榷

  

笔者在《汉武帝确有“罢黜百家”吗?——答南京市委党校管怀伦教授》一文中,曾明确指出:管怀伦教授在构造他的“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说时,使用的根本方法是“过程”说,即把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看作一个而过程。“而‘过程’说的真正发明人是司马光”,是司马光在《资治通鉴·汉纪九》中首创的,管教授在方法上是“炒司马光的冷饭”。(1)对笔者的这一说法,管教授无论在致我的公开信中,还是私下谈话里,都坚决予以否认,他说:“把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作为一个过程来看待,并非司马光首创,因此谈不上我炒他的冷饭。我也从来没有贬抑司马光,我的文章中引用的也没有一条是来自司马光的。如果说我炒了冷饭,那我可以明确地说,我是炒了班固的冷饭,同时我在他的冷饭里又加了更多的热材料。”(2)对管教授这样表态,笔者不能不考虑是否有冤枉他人之嫌,因此有必要再写一文予以澄清。;

一、管教授的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说的根本方法是“过程”说;

笔者在《汉武帝确有“罢黜百家”吗?——答南京市委党校管怀伦教授》一文中,认为管教授的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说的根本方法是“过程”说,对此,管教授在致我公开信中,既未明确承认,也未否认,我视其为默认。

为了证实笔者此言非虚,请看管教授十年前的《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确有其事——与孙景坛同志商榷》一文,他说:“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作为一个概念和理论概括,它的确切所指是对一个特定历史过程的抽象,而不是对某个孤立、偶然事件的表述,忽视了这一点,我们就无法对汉武帝时期国家思想重大转型及其历史影响做(作)出基本评估。我以为,这个过程应由六个阶段构成”:“罢黜——剪枝弱干”;“议立明堂——公开较量”;“增置博士——表彰儒学”;“绌抑黄老——实现”;“制策贤良——理论完成”;“任用儒吏——组织更新”等。(3)

可见,不管管教授自已承不承认,他的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说的根本方法是“过程”说无疑。;

二、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说的“过程”说不出自班固;

众所周知,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说最早源于东汉班固撰写的《汉书》。西汉初期,即汉武帝时期的中国最伟大的史学家司马迁在《史记》中对此无载,西汉时期的'所有学者的著作文章对此都无载,东汉初期的学者包括班固的父亲班彪的著作亦无载,而且班彪是最早筹划撰《汉书》的人,班固撰《汉书》是子承父业,完成其父的遗志。

班固在《汉书》中,是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当作汉武帝初期一件重大的历史和思想史事件来记述的:

他在《汉书·武帝纪》中说:公元前,武帝七年,元光元年“五月,诏贤良曰:‘朕闻昔在唐虞,画象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来)服。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鸣呼,何施而臻此与(欤)!今联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与伟与(欤)!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业休德,上参尧舜,下配三王!联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于篇,朕亲览焉。’于是董仲舒、公孙弘等出焉。”

他在《汉书·董仲舒传》中详细记载了这次对策的具体情况,说:“武帝即位,举贤良之士前后百数,而仲舒以贤良对策焉。”还特别载有董仲舒的对策——《天人三策》,在第三策中明确有:“《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辟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班固还在该传的结尾处说:“及仲舒对册,推明孔氏,抑黜百家,立学校之官,州郡举茂材孝廉,皆自仲舒发之。”

另外,班固在《汉书·武帝纪·赞》中说:“孝武初立,卓然罢黜百家,表章《六经》。遂畴咨海内,举其俊茂,与之立功。”

注意:班固在《汉书·董仲舒传》中虽然说过:“自武帝初立,魏其、武安侯为相而隆儒矣。及仲舒对册,推明孔氏,抑黜百家,立学校之官,州郡举茂材孝廉,皆自仲舒发之。”但他并未将汉武帝“罢黜百家”当作一个过程来看,“魏其、武安侯”的“隆儒”仅仅是一般尊儒,而董仲舒的建议才是真正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只能以董仲舒的对策为据,并且对策本身就已完全解决了这一问题。

由此可见,管教授说“如果说我炒了冷饭,那我可以明确地说,我是炒了班固的冷饭”,这有点不妥。;



三、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说的“过程”说是司马光首创;

必须指出,班固的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说,从东汉中期到五代六朝时期的北宋初年(4),都没受到重视,直至北宋立国约80年之后,孙复首次说:“推明孔子,抑黜百家,……斯可谓尽心圣人之道也。暴秦之后,圣道晦而复明者,仲舒之力也。”(5)此问题才受到学术界的吹捧。但接下来就有个问题,怎么能证明汉武帝在七年采纳了董仲舒这一建议呢?实证是什么?这是当时学术界思考的最致命问题。

为了解决班固这一“硬伤”,司马光才在《资治通鉴·汉纪九》中,首次提出了“过程”说:

武帝元年:“冬,十月,诏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上亲策问以古今治道,对者百馀人。广川董仲舒对曰……‘《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无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辟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天子善其对,以仲舒为江都相。”“丞相卫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韩、苏、张之言乱国政者,请皆罢。’奏可。”二年:“夏,六月,丞相卫绾免。丙寅,以魏其侯窦婴为丞相,武安侯田蚡为太尉。上雅向儒术,婴、蚡俱好儒,推毂代赵绾为御史大夫,兰陵王臧为郎中令。绾请立明堂以朝诸侯,且荐其师申公。秋,天子使使束帛加璧、安车驷马以迎申公。既至,见天子。天子问治乱之事,申公年八十馀。对曰:‘为治者不至多言,顾力行何如耳。’是时,天子方好文词,见申公对,默然,然已招致,则以为太中大夫,舍鲁邸,议明堂、巡狩、改历、服色事。太皇窦太后好黄、老言,不悦儒术。赵绾请毋奏事东宫。窦太后大怒曰:“此欲复为新垣平邪!”阴求得赵绾、王臧奸利事,以让上。上因废明堂事,诸所兴为皆废。下绾、臧吏,皆自杀。丞相婴、太尉?分免,申公亦以疾免归。”五年:“置五经博士。”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从董仲舒之言也。”“五月,诏举贤良、文学,上亲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