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然的“祛魅”到科学的“祛魅”-论析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困境

时间:2020-08-28 16:43:57 论文范文 我要投稿

从自然的“祛魅”到科学的“祛魅”-论析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困境

  论文关键词:科学知识社会学(SSK);祛魅;自然;科学

  论文摘要:近代实验科学通过数学化而使自然界祛魅,致使自然界可为人类所操控,人类福利因此而得到改善,但科学却愈来愈丧失对人类价值的关怀,且颇为悼谬的是神化科学的现象不断出现。因而整个20世纪西方思想界针对科学的批评也层出不穷,科学知识社会学则独辟蹊径,通过对科学活动的内部考察,得出了一系列新颖的结论。这些结论具有哲学上的相对主义特征,因而也受到激烈批判,但在社会学意义上,却实现了对科学之祛魅,为我们更为理性地考察科学活动本身提供了思路。

对于技术而言,对其有价值的是科学发现本身,而并非科学家在实验室中是如何工作的,因为技术几乎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主题,故我们受技术主导的思维对后一问题并不感兴趣。即使感兴趣的话,也不过聚集于关于科学家的传奇故事方面,而科学知识社会学(简称SSK)则非要把我们的视线瞥向这一看来奇怪的问题。其用意何在?通过对其思想背景的考察与对其理论的剖析,可以知道其宗旨乃在于祛科学之魅,以反身性的原则追问科学活动本身。

1.科学对自然的祛魅及当代遭遇

祛魅成为当代思想的热门话题,要归功于卡尔·马克思及马克斯·韦伯等思想家的洞见。马克思曾经断言了资本对现代世界的祛魅,韦伯也曾尝言现代文明的演进同时也是一个不断祛魅的过程。韦伯主要在社会学意义上分析了文明的祛魅过程,在他看来世界的祛魅过程主要是由两个方面引起:自然领域与社会领域的祛魅。而对自然是如何被祛魅的解答,最深入的莫过于胡塞尔的分析。在其晚年著作《欧洲科学的危机与超越论的现象学)中,“自然之魅是如何被解除的”得到了深刻的解答。

由伽利略开创的实验科学实现了自然的数学化。在数学化过程中,自然界中纷繁复杂的对象被化归为量的差异。伽利略认为宇宙是一本用数学来书写的大书,洞悉其中的奥秘,既不能靠神秘的体验也不能靠浪漫的想象,只能诉诸观察实验与推理计算。这就使得依靠体验与想象去把握自然的思路受到阻滞,而综观东西方文化,天或者宇宙的神秘性,都是文学艺术等创造活动的源泉,以及在前现代还是道德及法律的立足点,是维系人类精神生活与公共生活的根本。伽利略开创了探究世界的经验科学方式,其结果使得自然的神秘性不断褪去。

把自然数学化获得了关于自然物的真理,科学进而经由指导经验观察与技术上的成功,而受到了人类的普遍赞叹。天文学家在用牛顿的万有引力理论分析天王星运动时,发现单用太阳和其它行星对它的引力作用,并不能圆满地作出解释。当时推测在天王星轨道外可能还有一颗尚未发现的行星。1846年,德国科学家加勒在按万有引力定律计算的轨道位置附近,发现了“海王星”,和计算的位置只差1度。这一标志性事件经常被视为科学成功的经典座标。

作为这种化归的产物,人们渐渐形成一种观念,在这种观念中科学被视为真理的化身,其目的就在于不断地把主观性从人类认识中不断清除掉,甚至在人类的精神生活中清理掉,而代之以所谓科学的人生观。人们对自然的崇拜转向了对科学的崇拜,因为科学显示了人类认识自然的空前胜利,如果人能理性地认识自身,要将全面地改造人类本身。由此一来,科学便成了救世主,而这一点也正是启蒙的期望。然而,洗去自然神秘性的科学活动本身,对大众来说又成为神秘的领地。事实上,科学对于人类精神非但没有带来大的改观,甚至回避了人类的精神性,而且又重新成为神秘的领域,当然也就成为20世纪各种文化思潮普遍批评的对象。

对科学的批评成为20世纪上半叶西方哲学界的重要倾向。现象学存在主义流派的对科学的文化批评中,胡塞尔甚至责难,科学对人类面临的重要问题不管不问。胡塞尔讲道:“关于人的生存到底是有意义还是无意义的问题,对于这些问题,单纯关于物体的科学显然什么也不能说,它甚至不考虑一切主观的东西”m。作为与科学活动保持密切联系的科学哲学内部,也不断地把科学活动置于批评的立场。如库恩和费耶阿本德的工作。科学知识社会(SSK)则独辟蹊径,从事对科学知识生产活动本身进行观察与解剖的工作,从而试图揭示科学家科研活动的神秘面纱,因而成为一支对科学批评最为尖锐的理论劲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