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殇日记(3)

时间:2017-10-13 09:50:04 著名日记 我要投稿

秋殇日记

  玲玲的表姐和小S说:“你们是好姐妹,你可要看好她,她的精神有点问题,可别再出什么事了”,小S满口答应了下来,“一定好好照顾她,放心吧”。小S每天要排练,只有在晚上才能照顾玲玲,顶多再睡晚点。就在一个阴雨天的晚上,外面下着大雨,时不时有雷电划过天空,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小S放松了警惕,早早上床并很快地进入了梦香…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小S伸了个懒腰便问玲玲:“我上食堂打早点,你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蚊帐里没有回音,小S赶紧下床掀开蚊帐一看没人,再仔细一看;玲玲的小皮箱子不见了,坏了!她跑了?什么時候走的?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真笨!当时小S大脑一片空白,三步并两步跑去找表姐,她们沿着奔暧泉火车站的土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追去,希望能将玲玲追回来但是……

  紧张的排练让小S暂时忘掉了玲玲,可到了晚上一看到玲玲的被子、床上的东西及饭盒等日用品时,又勾起小S对她的牵挂,玲玲你还好吗?身体怎样?见到那个男人了吗?希望你平安无事。眼看快秋收了,各连队都在开动员大会,宣传队也不示弱,要下连队宣传毛泽东思想配合秋收大会战。那天宣传队刚从连队宣传回来,一身是汗的小S真想快洗洗,刚推开门猛然看见一个人坐在自己床边,吓了小S一跳,赶忙一看原来是李玲玲,啊!你回来了,太好了,我的姑奶奶,你上哪儿去了?让我们好找,你表姐都快急死了,回来就好,有什么事以后慢慢再说。小S只顾说,也没看玲玲的反映,等小S换完衣服准备打点儿洗脸水时,才发现玲玲不说话,只是惾笑,小S推了她一把说;笑什么?说话啊,玲玲直直的看着小S,小S这時才仔细打量起她来;左眼角有点青肿,嘴角边有结痂的痕迹,一只脚有袜子,一只脚没有,头发己打了结,上衣扣只扣了两个,下面因肚子大扣不上随意敝开着。裤子是勉强穿上的,旁扣开着,粉红色的内裤看的清清楚楚。小S顾不上洗了,将玲玲揽入怀中,哭着问她:“你怎么了?玲玲你倒底怎么了?说呀,你快说呀!”玲玲自言自语地说:“他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带着孩子和我结婚,他说这孩子是野种不是他的,他打我、踢我、揪我头发、把我的衣服全脱光,让我在地下室里呆着,一天就给我吃一顿饭,他说他爱我才这样的,我心里明白,他是真心对我好才打我的,因为我不听话老哭......”这時小S才发现她说话语无论次的,神智己不清了。说着说着,玲玲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脱到底,连个布头都没剩,並说:“他就喜欢我这样,我一这样他就不打我了,你也别打我,我听你的话行吗?”小S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哭着说:“玲玲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的心里跟针扎的一样,是我不好,没有看住你。”小S的心在渐渐地冷去,她知道玲玲这一次是真的疯了。

  由于李玲玲的特殊情况,已不再适合在宣传队工作了,领导又让她回到了连队。离开宣传队那天,天气很不好,十一月份的宁夏己很冷了,还刮着四、五级的大风,小S和她表姐送的她,她俩手拉手走到了五连和四连的交界处的一个小桥上,风把她俩的头发刮得飘了起来,她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她俩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表姐硬把她俩拉开,拽着玲玲渐渐地走远了。小S呆呆地站在小桥上,任风沙吹打着自己那流满泪水的脸,望着玲玲那笨重的身体,小S仿佛又看到了她们刚到连队时的情景:老战友为了欢迎新战友的到来,准备了好多节目,其中就有玲玲的独舞《我们新疆好地方》。那优美的舞姿,秀丽的脸庞,让小S直感叹;知青队伍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我一定要向她学习新疆舞。一辆马车直奔小桥而来,把小S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哎、命运真是捉弄人啊!在这个黑白颠倒的年月,真能将人变成鬼呀!小S默默地祝福玲玲,願她以后能够找到幸福,不再那么辛苦了。有一天玲玲表姐告小S,玲玲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让小S放心。又过了几个月,表姐告小S玲玲嫁人了,是个不错的男人,也是知青战友,小S真替玲玲高兴。小S想,这个男人如果真心爱着玲玲,能帮她一起抚养女儿,那可真是玲玲修来的福份啊!

  日子过得好快,转年她们各自又都回到了连队。一天小S和战友们正拔苦豆子,突然有人说:“你们知道吗?李玲玲是杀人犯!”小S当时就急了:“胡说,昨天玲玲还上十六连找我来着。她说要回北京,和我要钱和全国粮票,尽造谣。”小S刚说完这句话,只见连长“毛驴太君”带着两个团里的保卫干事,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干事问;“昨天李玲玲找你来了吗?”“找了”,“几点来的?”“大概六点半左右。”“什么事找你?”“要粮票和钱回北京。”“知道她女儿在哪儿吗?”“不知道。”“你这几天不要离开连队,我们随时会找你核实情况的。”见他们转身要走,小S急忙追了上去问:“李玲玲怎么了?”“我们怀疑她杀了自己的女儿。”“不会的,不会的,她只是脑子有点问题,但绝不会杀自己的孩子,你们再调查一下行吗?”“毛驴太君”看小S急得要命,站住脚步说:”李玲玲昨晚到你这之前,将女儿放在了西干渠的大坝上,自己到你这儿来了。孩子不足一岁,由干渠上滾了下去,脸朝下淹死了。今早有人发现了报的案。”“那玲玲呢?”“抓起来了。”小S和他们一边解释一边上了大道,小S说“让我去见见玲玲”,“不行!”“她确实脑子有病”,“你说了不算,我们要带她去银川精神病院去鉴定。才能下结论。”看着保卫科干事走远的背影,小S一屁股坐在土路上,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脑袋,这里面都快炸了。怎么办?只有去找表姐了,她毕竟在团部工作,消息来源要比连队快。

  由于女儿的死对玲玲的打击太大,她的病也随之越来越严重了,看见别人的孩子,她就上去抢,说这是我的心肝儿,经常脱光了衣服在连队里乱跑。给她穿上,她也要再脱下来,有时高兴起来就手舞足蹈地跳起来,让战友们的心都碎了。

  有一天早上,天快亮了,小S似睡非睡地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睁开眼一看;是李玲玲正坐在自己床边,正微笑着看小S呢。小S一下就坐了起来说:“看到你这么精神我真高兴啊!你有事找我吗?”玲玲说:“我要回北京了,我的病全好了,回北京是结婚去,今天的火车,临走前来看看你。告诉你,女人是祸水,红颜又薄命,生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只能受苦、受罪,活着不如死了好。上天堂就享福了,我要走了,永远的走了。你要是想我了,就抬头看看天上的白云,那就是我在天上正看着你那呐!你比我命好,要好好活着,我在天堂上会永远祝福你的,再见妹妹。”“玲玲,玲玲”,小S使劲拉住玲玲的袖子不放手,哭着说:“我不会让你走的,你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现在知青中有不少人都办回了北京,你也会如愿回京的,你要看到希望,要有信心,好好活下去,一切慢慢都会好起来。”在小S大声的哭喊中,把自己吓醒了。梦!这是梦!但愿它真的是一场梦……